跨越傷痛之後-降風DS


第一次嘗試寫這種題材,也不知道順不順。

裡面有很多想表達但不知道有沒有表達好的東西,希望大家還喜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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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同事在解決生理需求的店遇到,真的是件很尷尬的事情。

降谷零知道風見裕也是個sub。

很多人都會質疑sub的工作能力,但他覺得那根本不影響風見裕也的辦事效率。

嚴謹、認真且服從自己這個上司的命令,是他對他的了解。

身為一個沒有伴侶的dom,降谷零會定時去找人解決需求,他不隨意找店,而是找公安合作的指定店家,他覺得那是最為方便快速的,伴侶甚麼的,只會成為自己在執行任務中的弱點,他不需要也承受不起再次失去重要之人的那絲可能。

但卻有個人,在景光過世後慢慢在他心中篡位到重要的地步,那個人就是風見裕也,比他大一歲的年長下屬。

總是追著自己腳步前進的下屬,做甚麼都很拼命的下屬,偶爾會在下雨的窗戶邊發呆,那時的眼神幾乎是無基質的狀態,讓降谷很在意。

降谷不自覺被這樣的對方吸引住,進而開始靠近對方,於是有了這次刻意形成的『偶遇』。

 

在跟風見裕也大眼瞪小眼幾秒後,降谷零忍不住大笑出聲,然後邀請對方到自己家裡聊聊。

「風見平常也會去嗎?那種店。」

「嗯,畢竟長期沒有處理需求將造成精神崩潰,那會影響工作,我不允許自己陷入那樣的狀態。」

輕輕捧起降谷泡的咖啡,風見小酌一口。

「不過你是個很優秀的人啊,找不到伴侶嗎?」

印象中公安部有不少女警滿欣賞他的,盡管降谷沒發現自己也是很多女警的愛慕對象。

「不可能。」

「怎麼這麼肯定?」語一落降谷就後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,他沒有漏看風見眼中閃過的那秒痛苦。

那是,受傷的眼神。

「…降谷先生,如果需要的話,我可以當您的搭檔,到您找到自己的sub為止。」徹底迴避提問,風見抿了抿唇,開啟另一個話題。

「…诶?」

「安全、具保密性、當然也沒有感染疾病,作為一個dom,不覺得找我這種sub很適合嗎?」

「雖然你是我的下屬,但你不需要…」

「降谷先生只要回答願意與否即可,您無須考慮我的想法,需要我提出健康證明也是可以的。」

「呃,不,倒不是這回事,而是你為什麼…」

「我沒有安全詞,也不需要after care。」風見此刻眼底幾乎沒有任何情感,降谷向來心細,他完全沒有漏看風見的冷漠,他不解風見為什麼提起他自己時可以如此毫無反應。

「…風見?」

「您就當作是使用物品,隨興的使用我就可以了。」

「為什麼要把自己說成物品…」

「對dom來說,sub不就是一種物品嗎?」

風見其實很想跟降谷全盤說出自己發生過甚麼。

但他知道說出了,就會連這點關係都維繫不住。

關於自己黑暗的一面,留著自己知道就好了。

為了讓降谷答應自己的要求,進而完成自己的願望,他故意稍微調查過對方進出店面的時間製造偶遇。

他一直很希望能跟喜歡的對象完成一次play,即便自己跟對方甚麼也不是。

他很清楚自己其實不一定能順利完成play,事實上沒有人在聽完他的故事後還願意再跟他繼續交往的,所以這次他學乖了,先完成play再把事情講出來,或許會被罵,甚至於從此會被厭棄,但他也已經習慣了;只要好好地說服自己,就當是透過play結束這次的暗戀,只是倒楣的是降谷先生,要在甚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跟他這樣的sub完成一場play。

「說甚麼物品呢,人就是人,」降谷起身走向廚房,順便輕敲一記風見的頭。「再說這種話我可是會生氣的。不說這個了,我們先去煮點東西吃?吃完再開始吧?」

如果能跟自己喜歡的sub一起完成play是很愉快的事情,雖然風見的反應有些奇怪卻不影響降谷決定跟他paly的意願。

他知道風見很明顯在隱藏甚麼,只是對方似乎還不願意講,但降谷有的是耐心,他願意等風見自己開口。

看著風見乖巧點頭,他起身引領對方一同走進廚房。

降谷零熟練的用雙手環過風見腰部,將圍裙繫繩在風見後面打好蝴蝶結,接著開始指示風見切菜、洗菜及烹調。

風見邊拿著勺子在鍋內不停攪拌,邊緊鎖著眉,盯著降谷貼在牆上的食譜,時不時猶疑著該不該撒入蔥花、到底能不能把排骨丟下去,當然也三不五時就轉頭詢問,那副認真的模樣讓降谷零忍不住微笑,將自己的頭靠過去,幾乎要碰在一起的同時研究著牆上的食譜。

「降谷先生為什麼要在味噌湯裡面加章魚乾!!!」

「我才不懂你的涼拌豆腐為什麼不淋上醬油!!!」

兩人異口同聲抱怨時還因為頭靠得太近直接撞在一起,接著一起笑出來。

空氣中食物的香氣、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、伴隨著兩人對談的聲音,有種莫名的安心感。

這大概是家的感覺吧,風見心想。

可惜啊,這個永遠都不會屬於他。

在他很小的時候,母親的同居人經常以對他施放glare為樂,當然除此之外也包含那方面的施暴。

所以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乾淨的人。

等他長大成人後,歷任交往過的dom聽到他這樣的經歷都是直接敬而遠之的選擇分手。

因此他很習慣把自己全心投入於工作中,唯有這樣才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,遺忘自己不可能被愛著的這件事情;也讓他開始習慣在愛上一個人後,快速地與對方發生,接著把經歷全盤托出後就迎接關係破裂的結果。

果然還是該早點跟他講一講,早點結束自己這段暗戀吧,拖得久了,最後難受的總是自己;而且降谷先生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,希望今天還有機會完成整個play,希望至少不會像自己之前接觸過的dom,有的一聽完就立刻甩門走人,不過也不能排除被趕出門的可能性啊…

只是,即便如此,即便已經知道最後又會受傷,即便知道一定又是連朋友同事都做不成的結果,他還是想跟對方說說看。

他知道自己在奢求一個奇蹟,然而他也很清楚,奇蹟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。

風見裕也覺得自己很自虐,明明已經都知道不可能有人愛著不乾淨、從很小的時候身體就已經被搞得七零八落、也許連命令都不一定能好好執行的sub,卻還是想要把這些事情講出來。

他之所以不需要after care也不需要安全詞,是因為他完全不知道真正的、正常的play應該是怎麼樣的形式。

在他的經驗裡,那些東西從沒有出現過,他覺得那個一定、一定是跟很重要的人在一起才能夠得到的東西,既然沒有重視自己的人,那麼他不需要這些也不配擁有,畢竟是這樣一個被人毀到骯髒不已的sub啊。

完成play,把自己的心意說完,然後被降谷趕出去,風見原本預期是這樣的。

誰知道連play都還沒開始,僅僅是在聽到kneel的命令時,自己已經忍不住發抖,那是他從小就最害怕的指令,以至於當他回神時,他開始嘔吐起來,吐在降谷的床跟身上。

跟眉毛擰成一團的降谷對看幾秒鐘,風見抿了抿唇,低頭抱歉幾句後便慌慌張張的拉過衣服就逃離降谷的家。

真的太糟糕了,自己果然是個異類,盡管自己跟降谷講的很滿,其實他去店裡通常也都只會使用care的服務;是的,他其實已經無法正常的跟人執行任何那方面的舉動,不管是命令還是別的,他一個都沒辦法完成。

降谷先生一定生氣了,得趕緊去買新的床單跟衣服賠罪給他才行;他心想,然而他卻發現自己腿軟在車門前,視線早已模糊,他知道自己快哭了。

降谷先生很愛乾淨,把床單跟衣服弄髒他一定很憤怒,快點去把賠罪的東西買好啊風見裕也,但越是努力卻越沒辦法好好地把車鑰匙插進鑰匙孔中,最後風見難過的跪在車前大哭起來。

自己一定讓降谷先生討厭了,好不容易成為對方的得力助手,之後大概會被調離對方身邊吧,然後有一天會看著對方擁有一個很完美的sub陪伴在對方左右,自己則仍舊孤單一人。

自己果然沒有資格喜歡這麼完美的dom,不過今天共同煮飯的回憶他決定好好珍藏。

即便自己再也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和一個dom在一起,但僅僅是擁有這個溫暖的回憶,或許也可以獨自度過一輩子吧,他想。

當風見開始吐的時候,降谷看見對方露出倉皇恐懼的眼神,他幾乎以為風見會在下一秒哭出來,但風見沒有,只是迅速穿衣服跳下床就逃出房間。

降谷罕見的愣住,直到兩封簡訊才讓他回神,並發現風見已經離開了,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想追上去的決定。

『衣服跟床單,我明天會賠給降谷先生,真的很抱歉。』

『我知道這要求很過分,但請您日後,還是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下屬對待,請問可以嗎?不行也無妨,我都明白的。』

這要求一點都不過份啊,你到底發生過甚麼事情了,風見?

降谷沒有讓風見察覺自己其實是故意被對方發現會去店裡的時間,他單純在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。

其實他從認識風見起就覺得對方有些甚麼在隱瞞,

只是他一直在等風見開口。

順從、負責、認真,是他對他的評價,但撇開這些,降谷零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。

風見會為了甚麼而笑,為了甚麼而努力,害怕甚麼及喜歡甚麼,他通通都不知道。

盡管會害怕再次失去,但他不是會為了這樣的事情就停止腳步的人,況且他覺得此刻的風見處在一個很危險的狀態,不趕緊到對方身邊是不行的。

 

降谷迅速趕到停車場,他看見風見一個人跪在車門前哭的撕心裂肺,空無一人的停車場迴盪他的哭聲,徹底掩蓋住降谷的腳步聲。

他慢慢蹲下坐到風見旁邊,一把將風見拉進自己懷中。

頭被往左邊按入一個人的懷抱中,風見有些失神。

降谷先生瘋了嗎,居然追上來,為什麼要追上來呢,一看就知道我是個有問題的sub,為什麼還來找我呢?

「不用賠我衣服跟床單,那個洗一洗就好了,我們回去說話吧?」

「聽完再決定要怎麼把我趕走嗎?」

「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一定會趕走你?」

「…我非常的髒,小時候母親的同居人經常以對我施放glare為樂,那方面的施暴也是幾乎沒有中斷直到被發現…就這樣。現在,可以讓我走了嗎?」風見掙脫對方的擁抱,把鑰匙插進車孔,冷冷訴說自己的經歷。

短短幾句話,卻是他刻在心上最深的傷。

「你如果想走我自然不攔你,但你真的想走嗎?」降谷也不跟他吵,只是靜靜地坐在地上凝視已經起身的風見。

「如果我不想你就會把我留下來嗎?怎麼可…」怎麼可能願意留下我這樣的人,風見冷笑著,沒把話說完。

從來都沒有人願意,那麼事事要求完美跟效率的年下上司怎麼可能會願意,他有甚麼立場奢求對方願意。

「當然,因為我喜歡你啊。」盡管本來想在其他更好的場合好好告白,但降谷總覺得再不講出來就沒有機會了。

「…诶?」已經自暴自棄打開車門的風見停住了,有些驚嚇的回望地上的那個人。

「疼痛不是用來忍耐的,而是用來跟珍惜你的人訴說的(註1),」風見抿唇,沒有哭也沒有其他反應,只是繼續凝視著降谷,把對方的話聽完。

「我想好好珍惜你,所以請你不要再忍耐疼痛,想好好的哭就努力的哭。遇到壞人就要告訴警察,這個是小時候就知道的常識吧?身為公安的我們就是為了保護甚麼而存在的啊,所以風見,你遇到可怕的事情,可以盡情在我面前示弱,這不是白馬王子拯救誰的橋段,純粹只是因為我喜歡你,我願意接受所有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,不論是好是壞,就只是這樣而已。好了,我們回去換件衣服,其他的事情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談。」

「即使我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執行正常的play也沒關係?」

「沒關係。」

「即使我可能還有很多問題也沒關係?」

「沒關係。」

「跟我在一起真的很麻煩喔,可能會隨時像今天一樣喔。」

「我不在意。」

「…降谷先生真的確定要跟我在一起?」

「你很囉唆诶,一句話,到底要不要跟我交往。」

「是!降谷先生不嫌棄的話請多指教!」

盡管有些反應不過來,畢竟是夢想已久的事情,但如果是降谷先生的話,或許能一起跨越吧,畢竟對方是個能在摩天輪上面跟FBI打架的人啊,風見心想。

望著風見做出平常的反應,降谷稍微放下了心,隨後搶下車鑰匙一把將人撈入懷裡。

有句話是這麼說的,即便你被命運剝奪一切,只要被愛著就終將能幸福(註2),也許現在的風見裕也還不明白,但降谷零有的是耐心陪他一起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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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引用自小說”空之境界”-痛覺殘留的篇章。

註2:引用自小說”迴轉企鵝罐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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