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想啟航的原點

發表於2019.02.04

由於大陸很多粉絲說因為當地限制無法購買到我的書

但仍舊想看，

所以決定放上PTSD相關的兩個段落

希望可以成為你們的一點小力量^^

 

 

其中一篇"秘密與縮小的你"以及

"秘密與怪獸治療"都只釋出與PTSD相關的段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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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密與怪獸治療

 

  

兩人迎來的是忒修斯再次發作的夜晚，睡夢中驚醒的他在半夢半醒間甚至把紐特當成敵軍發動攻擊，將紐特整個人擊飛撞到櫃子，櫃子裡的書跟物品散落滿地，發出巨大聲響，而那聲響似乎這才終於喚醒忒修斯。

 

他愣愣地看著滿室狼藉，還有被落下的物品砸傷額頭，跌坐在地上的紐特。

「天亮我就搬出去。」忒修斯的眼眶紅了，紐特已經分不清對方是因為剛清醒還是快要哭出來。

 

「我拒絕。」紐特難得擺出強硬態度。

 

「你不要拒絕，你都已經受傷了!」忒修斯忍不住朝他大吼。

 

「沒事了…」怎麼可能沒事呢，紐特在心裡自我吐槽，他只是希望忒修斯可以放鬆一點，他伸手想抱住忒修斯，卻意外的被直接推開。

 

「這樣的我根本沒資格留在你身邊啊!」忒修斯雙手緊握，終於還是哭了出來。

 

「資格甚麼的，我說了算，不是你。」紐特嘗試再伸出手，卻還是被推開，他只能慌張地看著眼前大名鼎鼎的戰爭英雄一個人坐在地上，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。

 

「誰知道下次會不會就這樣殺了你!你不要這種時候這麼逞強!拜託你聽我的好嗎，上次你還因為這樣住進聖蒙果醫院…」

 

「逞強的是你，不是我，」紐特看見有幾隻因為聲響跑出皮箱的奇獸，邊哄著奇獸們自己沒事邊迅速把他們都丟回皮箱，望著哭的一蹋糊塗的忒修斯，紐特也開始哭起來，他真的也不知道怎麼辦了。「如果你一個人住，發作起來怎麼辦呢?」

 

「上次我都撐過了，這次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
「可是那對你的傷沒有幫助，」紐特也坐在地上，難得的直視忒修斯。「上次要不是我住進聖蒙果醫院，我一樣會選擇留在你身邊直到你穩定。」

 

「不要跟我說話繞圈圈!我不想害你又受傷住院!」忒修斯幾乎崩潰的繼續朝紐特吼著。

 

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，他就是無法忍受自己傷害到紐特。

 

「如果我持續傷害到你，我寧願現在就在這邊了結自己，是，我害怕死亡，但我也對於活下來感到厭煩，有時都覺得我活下來到底是不是正確的，為什麼是我活下來，為什麼不是別人，我並沒有那樣的堅強，」忒修斯已經哭到上氣不接下氣，只能斷斷續續拼湊他的真心話，真心到夾帶著告白的話語。

 

不過這時候的兩人都因為哭得亂七八糟沒人發現。

 

「去他的戰爭英雄，我的噩夢從戰爭後從來都沒有醒過，還傷害到最喜歡的人，那個人就是你，所以拜託你離開我身邊，這樣我才能保護你，我不能再讓你受傷害，更不想讓你看到這樣醜陋的我，算我求你，等等天亮就讓我離開…」

 

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，你只是受傷了，你不該把自己關起來，我一直都在，」紐特再次伸出手，聽到這段話的忒修斯眼淚掉得更兇，總算是伸手把紐特抱進懷裡。

 

「忒修斯，你現在的行為跟受傷的奇獸沒有兩樣，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，你是我最重要的哥哥，是我最喜…」差點脫口說出自己最喜歡的人是忒修斯，紐特緊急把話吞回去，這個不是重點，重點是現在要想辦法安撫崩潰的忒修斯。

「咳，總之，在我這邊你不用當戰爭英雄，你就是忒修斯，好嗎?你愛抱多久都可以。」

 

「…你真的不怕受傷嗎?」

 

「比起受傷，我更在乎你身邊有沒有人，在你發作時陪你一起走過，不管那個人是誰，雖然…」雖然我很渴望那個人是自己，紐特沒把話說完。

 

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，兩人總算是都停止哭泣，也都冷靜了下來。

 

「哭得這麼狼狽真是有夠丟臉的。」忒修斯起身給兩人都泡了杯溫牛奶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

「至少你有發洩出來。」紐特坐在椅子上微笑。

 

「額頭上的傷，痛嗎?」」忒修斯突然伸手輕輕撫摸紐特的額頭，紐特聞言搖搖頭，接著忒修斯就這樣輕輕吻在傷口上，嚇得紐特差點砸了手中的牛奶。「疼痛飛走咒，你小時候最喜歡這樣對我做的。」

 

「疼痛飛走。」紐特站起身微墊起腳，直接吻在忒修斯因方才的哭泣而泛紅的眼眶，接著兩人對上眼，相視而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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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秘密與縮小的你

  

 

紐特驚訝摀住嘴，看著眼前只到自己腰間高的忒修斯。

忒修斯好不容易能回崗位，為什麼才沒幾天就出事了!?

 

旁邊的正氣師們七嘴八舌的跟紐特解釋，為了拯救同伴，被迫喝下敵人的逆生長魔藥，忒修斯瞬間就回到11歲。

 

確認忒修斯除了身體縮小外沒有其他身體異狀後，紐特與正氣師們暫時鬆了口氣。

 

「你是誰?」小小的忒修斯眨著眼睛，雖然他已經可以從對方手中的玻璃獸跟臉上的雀斑猜到大概了。

 

「雖、雖然你可能不相信，但我、我是紐特。」

 

「我相信你，」忒修斯漾起微笑，「害羞的樣子一模一樣，真高興可以提早見到長大的你。」

 

11歲的忒修斯一手抱著玻璃獸，一手牽著紐特的手，看著正氣師局的大家忙作一團，屋頂簡直要被掀起來了。

 

原來自己長大後是正氣師啊，而且還是首席，忒修斯忍不住有些小小驕傲。

 

「這個女孩是?」看著同事們宣稱是自己辦公桌的位置上，有未來的自己和一個女孩的合照。

 

「她是你的未婚妻。」

 

「…紐特你開玩笑的吧!?」他揚起頭抗議，卻意外對上紐特眼中閃過的一點晶瑩淚滴，本來要繼續盤問的也問不下去了。

 

不可能啊，忒修斯在心裡暗暗不解，自己明明11歲那年就決定，要默默用盡一切哥哥的職權，拚了命也要把最喜歡的紐特留在身邊的啊。

 

那年才4歲多的紐忒剛發現忒修斯要去霍格華茲，每天都哭得一塌糊塗，接下來更是天天纏著爸媽問忒修斯甚麼時候回家，每天都努力畫著很多可愛的奇獸，用貓頭鷹寄到學校。

 

忒修斯也不知不覺每天都在期待那些信件，帶著紐特甜甜香氣的羊皮紙是他念書的慰藉，當周圍的同學紛紛開始戀愛時，他恍然發現，自己似乎愛上年幼可愛的弟弟。

 

他也曾想過這個戀愛在道德與倫理上的問題，當然也為此困擾痛苦許久，但有次跟鄧不利多談起自己這個煩惱時，鄧不利多卻給了他一個啟發。

 

『沒有所謂可不可以愛，也沒有絕對的能不能愛，愛就是愛，愛無法用任何東西去衡量，縱使沒有人祝福，但那都是你必須選擇經歷的，人生沒有愛是很無趣的一件事情。』

 

『那教授，你有愛過甚麼人嗎?』

 

『當然，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』鄧不利多咬著一個檸檬雪寶似笑非笑。

 

那個笑容夾著難過與深深的，忒修斯看不懂的情感，以至於忒修斯完全開不了口問鄧不利多究竟經歷怎樣的戀愛。

 

 

所幸解藥很快就調配出來，也讓忒修斯服用，明天就會自動變回原狀，今天的忒修斯暫時被放了一天假，跟著紐特先回家。

 

紐特慌慌張張地找出幾套自己小時候的衣服先讓忒修斯穿著，忒修斯抱著一團玻璃獸寶寶坐在還勾不太到地板的椅子上，兩隻小腳晃呀晃的跟他閒話家常。

 

不外乎是問長大的自己經歷了甚麼，而長大的紐特又發生過甚麼事情。

 

「長大的我，是不是有作出甚麼事情讓你不開心呢?」忒修斯逗著玻璃獸，忽然抬頭問著。

 

「沒有，為什麼這麼問呢?」突然從弟弟的身分變成『哥哥』，紐特不斷安撫自己要淡定。

 

突然掉到未來，肯定是會害怕的吧，自己現在是『哥哥』，可不能讓年幼的忒修斯感到恐懼。

 

「剛才講到未婚妻時，你看起來要哭了。」…這傢伙年紀小歸小，眼睛卻怎麼還是這麼利!?

 

「咳，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是你最重要的未婚妻，但她已經被壞人殺死了。」

 

「你很愛未來的我嗎?」小忒修斯仰起臉詢問，紐特瞬間語塞。

 

「…當然啊，我們是兄弟，我當然很愛你啊。」紐特沉默幾秒決定開始裝鴕鳥。

 

「我說的不是兄弟間的喜歡喔，是戀人間的。」

 

「我們是兄弟。」紐特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擠出這句話。

 

似乎是要說給對方聽的官方答案，又似乎是強調給自己聽的，叫自己不要對忒修斯有任何非分之想。

 

「是兄弟又如何，我們就不能擁有戀人的喜歡這樣的感情嗎?沒錯，這的確違背世俗眼光，但那又怎樣，我就是喜歡你啊，是這輩子最喜歡的；到底為什麼未來會有未婚妻啊。」小忒修斯在紐特驚訝的目光下，不費甚麼力氣就輕鬆解開自己的書桌抽屜密碼，翻了幾頁裏頭的筆記本，然後抽出一張羊皮紙遞給紐特。

 

那是忒修斯跟麗塔訂下的約定，為守護兩人都最喜歡的紐特，兩人決定進行政治聯姻的一張婚約。

 

這傢伙，就算年紀變小，卻仍舊改不掉骨子裡的抱抱獸屬性啊。

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心疼忒修斯，但在此之前他還是要抗議一下。

 

「…忒修斯，你甚麼時候已經回到原本的心智年齡的。」

 

「…哎，被發現啦?大概從進家門後沒多久吧。」

 

「你不該喜歡上我的，喜歡我對你沒有好處啊，雖然我也喜歡你。」紐特抽著鼻子，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委婉擋住忒修斯的告白。

 

「鄧不利多說過，『沒有所謂可不可以愛，也沒有絕對的能不能愛，愛就是愛，愛無法用任何東西去衡量，縱使沒有人祝福，但那都是你必須選擇經歷的，人生沒有愛是很無趣的一件事情。』，我很謝謝你跟我說這件事，紐特。，但很抱歉，喜歡你這件事在我11歲，你4歲多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，只是…」

 

「只是?」

 

「我的『這裡』，已經壞了，我沒辦法告訴你，自己到底是否還喜歡你。」忒修斯指著自己的胸口。

 

「…甚麼意思?」

 

「雖然這樣說很奇怪，但紐特你知道嗎，我從戰場回來後，已經感覺不到甚麼是所謂的『感情』，是，我知道這是戰爭帶來的傷，在這之後我變得只知道發作時的痛苦，其餘的感情甚麼都感覺不出來。」

 

紐特愣愣的看著忒修斯，說不出話。

 

「跟麗塔一起，我可以藉由跟她相處，進而模擬出『喜歡』應該表達的、應該展現的動作與表現，但我完全沒有任何悸動之感，就只是複製出她愛你的舉動，複製所有戀人間該做的事情。我的心，沒有任何感覺。我知道說甚麼話可以討你喜歡，也曉得做甚麼事情會讓你生氣，僅此而已，基本上我根本感覺不出自己的感覺，所有跟人互動的一切都變成只是訊息存在腦中，只是一種情報。」

 

紐特腦袋一片空白。沒有感情究竟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?忒修斯一個人這樣煎熬卻從未告訴過任何人...

 

「那你連喜歡都毫無感覺嗎?」

 

「很遺憾，是的。」忒修斯逗著玻璃獸寶寶說道，「從前，看著你開心就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，當然現在也還是，只是我已經沒有能力像以前一樣跟你一起開心，對我來說，我只知道那是一件讓你開心的事情，就只是這樣而已，那件事情在我心中沒有其他意義…紐特?」

 

忒修斯發現紐特垂下頭，肩膀不停抖動，慌慌張張跳下椅子想查看究竟，接著就被跪下來與自己齊高的紐特先是狠狠打了一下頭，然後又抱了個滿懷。

 

「這種事、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?」紐特的眼淚滴滴答答落了下來。

 

「講了能幹嘛，兩個人一起痛苦嗎?那我寧願自己承受，畢竟我是哥哥啊。」伸出小小的手抹著紐特臉上的淚，而紐特也是這時候才想到，忒修斯從戰爭後就一直有種特殊的氛圍，那就是萬事都與他無關的淡漠感。

 

原來是這樣，難怪他總覺得戰爭後的忒修斯與大家都是若即若離。

 

「所以住在一起的這段日子，你根本不開心?」

 

「正確說法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開心，不開心跟不知道有沒有在開心是兩回事。」

 

「我能怎麼幫你?」

 

「…紐特，」忒修斯伸手摟住紐特脖子，輕輕嘆了一口氣。「我不求你愛我，我只求你，不要放棄我。」

 

「我怎麼可能放棄你，」紐特淚汪汪的狠狠瞪了忒修斯一眼。「你明明剛才已經知道我喜歡你。」

 

「…兄弟相愛，是禁忌，也很辛苦喔。」

 

「我都已經選邊站了，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嗎?」

 

「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著你的這種感情。」忒修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自暴自棄

 

「沒關係，我可以用保護奇獸的心情連同你一起愛。」

 

呃，所以我在你心中的等級跟那卡皮箱的奇獸差不多嗎，忒修斯有點想吐槽，但接著又有些失落。

 

因為他感覺不到自己對著奇獸們吃醋的情緒波動，他覺得這種時候他應該要吃醋的，可是他甚麼都感覺不到。

 

「我不會放開你的手的。」紐特眼眶紅紅的，直盯著忒修斯。

 

「…謝謝你。」忒修斯現在能說的也就只有這個。

 

於甚麼感覺都沒有的現在，唯有痛苦與感謝，是他唯一能感知的情緒波動。

 

「我們約定好?」紐特伸出手做出拉勾的動作，忒修斯沉默了一下，最後還是伸出手。

 

「一言為定。」

 

忒修斯不能擔保自己會不會在哪次任務中死亡，更不能擔保自己未來能否恢復到像正常人一樣擁有情感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，就是跟紐特一起正視彼此的愛，然後一起往下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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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在寫PTSD的段落時很煎熬

要怎麼樣讓同樣罹患PTSD

也同樣沒有感覺的我清楚表達發作的感覺呢?

慢慢的就寫了這些。

我的人生經歷過兩次符合診斷標準會造成PTSD的事件。

我的醫師說那足以毀掉我對於情感的判斷。

所幸，我身邊有很多好朋友，我自己也在精神科工作。

十幾年了我正在慢慢找回那些感覺。

扯遠了。希望這篇你們會喜歡。

大家新年快樂